要是平时的沈书瑜已经发现他声音里藏着的疲惫了,但是沈书瑜现在脑子都是自己的事,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她一听到喜的人的声音后就哭起来,带着哭腔责怪道:“你去干什么了?这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听到她哭,江予南心中着急,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沈书瑜却不回答,只顾着哭,还不高兴地控诉江予南本不是真心喜他。 江予南最近很忙,他已经高三了,成绩不好却要被送出国留学,现在要是再不学点什么以后本没法接管公司。虽然上辈子通商道,但是过了这么久,大学的知识和英语水平早就下降了,要重温的东西并不在少数。 他这段时间被黎知绘着学习看书,仅剩的一点时间都用在沈书瑜身上。 以前陪她逛街轧马路都是很高兴很轻松的事情,现在他却觉得打个电话都累。 现在的沈书瑜越来越像他出车祸之前那个蛮横无理总想着做点什么事情引他麻烦他的人。那时候就是因为一直争吵才会发生最后的惨剧,回想起当时的痛苦,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正确。 沈书瑜还在哭,江予南眉头越拧越紧,终是出声打断了她:“书瑜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现在我们都没办法好好。” “你说什么?” 正在哭泣的沈书瑜徒然瞪大了眼,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江予南会对她说出来的话。 就算他对她的态度变了,也不是这样的冷漠的。 她留着眼泪捂住嘴,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是江予南还是不耐烦,“我这里还有点事,等处理好了再联系你。”说完这句算是打了招呼,他果断挂了电话。 听着在电话挂断之前不经意被录进手机的松口气一般的叹息,沈书瑜瞪圆的眼睛里眼泪就跟决堤一般掉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大家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泪眼婆娑,将自己死死地捂在被子里,只有断断续续抑着的哭声还在从被子里传出来。 ……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江予南也没有他表面上的那样轻松。 重活一世后,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找到沈书瑜和她重新开始,改变自己和她最终悲惨的命运。他很努力地做这些,追求她对她好,就连上辈子接触很多的沈意伶都离得远远的。 可到了现在,他发现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做的这些可能都是错的。 也许重活一世不是让他找回原来的那个人,而是及时止损。 如果上辈子沈书瑜是因为疯狂的沈意伶才会变成最后疑神疑鬼作里作气的样子,这辈子为什么还是这幅样子? 唯一的可能是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书房的门被敲了几声,伏在桌上的江予南赶紧将手机收起来。 只是脸上沉重的表情还是被推门进来的黎知绘看得分明。 “又给沈书瑜打电话了?”黎知绘站在门边。 她口吻淡淡,虽是在问,语气却是笃定。 见江予南不说话,她又拧紧了眉:“到了现在你应该看清她和沈意伶之间的差别,你和她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予南,你还年轻,看得人太少了。”说到后面,黎知绘的语气越发语重心长。 以前江予南最听不得这种话,在他看来沈书瑜就是最好的,纵然她不是最好看不是最优秀,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坚定不移的情竟然被消磨得只剩下无奈。 就算是黎知绘这样贬低了沈书瑜,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妈,我知道的。” “不是我想拆散……”黎知绘还在唠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反应过来时猛地一顿。 声音都扬了起来:“你说什么?!” 江予南闭了闭眼睛,嗓音有些沉:“我说我会好好考虑和书瑜的关系,以后……我会以江家为主。” 黎知绘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最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的,犟起来就跟头驴一样,没想到这时候竟是想通了? 她面上一喜。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事,眉眼间多了几分担忧:“最近你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京市的医疗资源比云洲好些,你爸让我们都回京市。” 江予南几人是临近开学才回到云洲的,现在黎知绘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要给他转学。 要是黎知绘在他接到沈书瑜今天这通电话前说这件事,江予南是绝对不会答应回去的,毕竟他习惯独居,就算一个人留在云洲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书瑜了,也生出了要逃避的心思。 他沉默了几秒,问道:“什么时候的票?” 黎知绘心领神会:“就明天。” 江予南眼中一闪而过的痛,他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他和沈书瑜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生活轨迹也会变得不同。 他有些不舍,可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甚至没想过提前把这件事告诉沈书瑜。 反正开学以后,也就都知道了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京市中心医院 在麻醉过去的几个小时后戎栖醒了一次, 然而等到戎富带着刚拿到手的热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再次陷入昏状态了,那张脸白得戎富站在门口都心颤,还以为人没了。 好在等走近还能看到膛的一点起伏,原来是动了手术之后身体太过于虚弱才导致休克。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守在他身边的人也从戎富变成了魏特助。 魏特助坐在边, 膝盖上放着一台电脑。听到上有动静他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也飞快由惊转喜:“大少爷, 你终于醒了!” 戎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喝水, 但嘴巴并不太干涩, 显然是有人给他喂过水。 他抿了抿,很快就抓住了魏特助话里的重点。手肘撑了下没起来后,他拧起眉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魏特助按下了头的铃, 关切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医生说手术后头疼酸身体弱都是正常的后遗症, 但是你这样昏不醒的比较少见,可能和你之前的那些老病有关。” 戎栖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转头看了眼头柜,半眯着桃花眼:“这三天都是你在这里?” 魏特助不明所以,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公司没有重要的事的时候都是我在这, 我不在的时候会找护士来帮忙照看你。”停顿半秒, 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解释:“戎富先生被派去守着戎总了,戎总的情况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发生染高烧不断。” 魏特助对戎续清的情是很深的,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他的上司, 更是给他机会走向上层社会的伯乐与恩人。得知戎续清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都担心地睡不着觉。 本来想着戎栖现在不适合听到这样不好的消息,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病上的少年不为所动, 哪怕是听说他的亲生父亲有危险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变化。 魏特助心中下意识地产生了不的情绪, 不等他说话, 戎栖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手机呢?” 原来刚才是在找手机啊。 “充电,我去给你拿。”魏特助走到对面的电视机旁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回到边时终是忍不住开口:“大少爷,戎总现在还躺在上生死未卜,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他?” 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理解,让躺在上的戎栖都抬头睨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要担心?”戎栖口吻淡淡的,声音明明温和,听着却让人心底生冷:“担心他的人不少,不缺我这个。” 魏特助声音扬起:“可戎总这几天唯一醒过来的那次也在问你的情况,大少爷,他是真的很关心你!” 他不是多嘴的人,在戎续清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不动声,但是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他不明白戎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漠的,都说血浓于水,为什么他和戎续清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冰封了一般,不管戎续清做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魏特助还想唤醒戎栖心里的那点亲情,谁知道这番话只是让戎栖的眼神更冰冷了一些。 “魏特助,你越界了。” 他声音很轻,却如同一盆冷水将魏特助瞬间浇得清醒。 “抱歉大少爷。”魏特助顿时低着头:“是我冲动了。” 没错,他不过是戎续清的下属,他甚至不像戎富那样知道戎家那么多事,关于戎栖的那些他是不应该管的。 戎栖明明是躺在上的,可身上的气势一点都不比站着的人弱。 他抬手将魏特助攥在手里的手机拿出来,清冽的声音里是不在意:“你若是真那么记挂他可以去他的病房外照看,不用留在这里。” 戎栖不是装出来的不在意,长在皇室的他情本就是淡薄的,即便是几年前对皇帝都要心存一份戒心。 戎续清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他们认识不过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况且之前还经历了戎老爷子设计让他回来这么多事。戎栖不信任戎家,自然也不会轻易信任生在戎家的戎续清。 他是从戎续清手上拿到了戎家的股份,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们之间的易是明码标价的,他收了东西,该给的也已经给了,至于戎续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该担心的是戎家人和医生。 担心这样的情绪,在他看来用在戎家人身上纯属是浪费。 戎续清是担心他了,可是有用吗,他还不是在这张病上昏睡了三天? 所以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能不能过这两周的时间。 看着戎栖冷漠的神情,魏特助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没有真的离开。 戎栖扫了他一眼,见他不走也没有再管。 他解开手机的锁,第一时间看了微信。 他的微信里只加了沈意伶几人和戎续清,不出所料的这三天他都没有收到过谁的消息。 刚才还存在期待的心微微一沉,还没来得及失望他又看到了手机通讯录。 在看到一个悉的号码时,戎栖皱着的眉头顿时扬了起来。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一颗心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 他看了眼通话的时间,猛地抬头看向身边默不作声的魏特助:“你接了我的电话?” 魏特助一愣,一时间他看不透戎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隐瞒,“是,昨天你没醒的时候沈小姐打来过电话,我自作主张接了。” 他想戎栖这样的子大概是很不别人随便碰他的东西,索他就先道了歉,没想到戎栖并没有说别的,只是追问沈意伶说了什么。 魏特助回忆起了昨天那通只有半分钟的电话,斟酌了几秒钟才回:“她也没说什么,就是她好像知道你的情况不是很好,让我给你喂什么药,她还说你的药可能在头柜或者柜子里。” 戎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喂了?” “没有。”魏特助摇了摇头老实道:“我知道沈小姐是真的关心你,但是你昨天那样的情况不能随便吃药。我问过医生,医生说该用的已经用在药水里了,其他的都得靠你自己。” 越是相处魏助理就越觉得戎栖和戎续清像。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