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很不对劲就是了。 不光是褚寒峰不对劲,他也很不对劲。 余丞在心里骂骂咧咧了许久才睡着,待到第二,发现他们聚餐的偷拍照片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 张云驰等人倒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什么负面新闻,唯有余丞恰好背对着镜头,一直没有正脸照片传出。 余丞随意瞧了几眼,突然想起来昨天褚寒峰给他的那个纸袋子。 说是替宋非晚拿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昨天回得晚,他也没来得及看。 等这会儿将丝绒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余丞好奇打开,发现是一个穿在红手绳上的金平安扣。 平安扣做工巧,里圈还篆着极小的两个字母“yc”。 余丞也不明白,宋非晚突然送他这个做什么。 迟疑间,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那头的宋非晚大概已经猜出了他心里的疑问,不等余丞主动提起,便先一步开了口:“你已经跟小峰见过面了吗?” 余丞实在是无功不受禄,有些不好意思:“您怎么突然送我这个,我……” “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当时本来也是帮你买的,不过盒子旧了,我换了个新的,”宋非晚也觉得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没什么不好说的,“是我昨天下午去小峰那儿碰巧看见的,这都九年多了,要不是小峰收拾屋子,我都忘了。” 余丞愣了一下:“放了九年多?” “是啊,那会儿快过年了,想着咱们第一次一起跨年,就帮你挑了个新年礼物,”宋非晚笑着叹气,讲起过往琐事难免有些神伤,“说起来,这平安扣还是小峰帮你挑的呢,我想着寓意好,就买了一对,给小峰也留了一个。” 余丞莫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宋非晚说:“不过当时你们还住在一起,我怕平里容易混了,就把小峰的那绳子换成黑的了,你留红,红喜庆些。” 余丞像是在心口处也被往事着一股气,迟迟上不来也下不去,默了许久才哑声说:“谢谢您,劳您费心了。” 宋非晚说:“下礼拜就过年了,总归是新年礼物,这会儿拿给你也不算晚。” 余丞又想道谢,但到了嘴边总觉词穷,最终反复将那点难以言喻的心情在喉间咀嚼,化为简单的一句“嗯”。 其实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些。 或许是对褚寒峰的那点遐思,因此于他而言,宋非晚能不能跟自己成为一家人,其实他也没有很在乎。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想,如果余征祥跟宋非晚不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就好了,他可能就有理由跟褚寒峰再近一步。 但这种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歹毒,随即强下去。 别说余征祥了,连他自己都想自己。 可如今再想起来,他其实还想和宋非晚成为一家人的。 对方温柔、体贴,坚强,足了他对于妈妈这一角的所有幻想。 不过都已经晚了。 想了想,待宋非晚把电话挂断,余丞拿手机对准红绳上的平安扣拍了张照片,给褚寒峰发过去。 对于这个礼物,他应该是喜的。 余丞还在打字,没有把输入框里的“谢谢”发出去。 二人的对话框就出现了一条新的消息。 也是一张照片。 与他的那张如出一辙。 同样的平安扣,同样的绳结与编法。 唯有绳子一红一黑,手机屏幕上两张照片凑在一起看,就成了宋非晚口中迟了九年的那一对。 余丞又把“谢谢”两个字删了,结果对面比他快一步—— 【褚寒峰】:新年快乐。 过了一秒。 【褚寒峰】:喜吗? 某一瞬间,余丞突然有刹那的恍惚。 仿佛穿过岁月的长河,时间悄然回溯…… 对方像是在问他,又仿佛是在问九年前的余丞。 喜吗? 第49章 那年的节在历的二月底, 所以显得冬天格外漫长。 自那场告白无疾而终,他便处处躲着褚寒峰,一是觉得丢脸,二是怕被余征祥或宋非晚发现其中端倪, 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临近寒假, 更是连夜叫来了家里的司机, 吵着要回去。 他那时子本来就急, 被余征祥问起“你是不是跟褚寒峰闹了别扭, 以前不是喜这哥哥么?”的时候,心里就更是烦躁,有些话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口不择言。 具体是怎么回的,余丞也记不太清了, 只晓得自己反复重复了好几次:“谁说我喜他了?” 他说:“我现在最讨厌他了。” 十几岁的少年人,世界里总是非黑即白。 不喜,就该是讨厌。 不能喜, 就得离远一点。 那点情绪越隐藏就越是惦记,闷在心头像是密不透风包裹着的塑料袋, 将所有蒸腾的水汽全掩在严严实实的里层,怕人看见,怕人知道。 后来闷久了, 自然而然就觉得, 也不过如此, 不喜就不喜,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直等到那年的除夕夜,余征祥早早就在餐厅预定了团圆宴。 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宋非晚和褚寒峰的那家餐厅, 他白天约了裴彦,打完球便提前赶到了那儿。 结果等了许久, 只等来余征祥一个。bowUchina.cOm |